大乘起信论直诠

主讲者：释成观法师 

贤首宗兼慈恩宗第四十二世法脉传人

三国传灯日本高野山真言宗【东密】第五十三世灌顶阿阇梨

台北大毗卢寺及美国遍照寺住持。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第10集 

       好，请放掌。请拿起《起信论》，上次讲到119页，第一段完，接着看二，立义分。“已说因缘分，次说立义分。”立义，立就是确立，义就是理的意思，或者说义理，那义的本义呢，就是合宜的意思，义者，宜也，这个宜可以加一个言字旁，意思是一样的。分就是支分，或是段。这个立义分是从因明学来的，因为这个西天的祖师啊，佛祖都是要讲经说法的时候就要依因明的那一个支架来，那立义分就等于是因明学的立宗，宗就是宗旨，然后因明学分宗、因、喻三分，或是三支，那现在讲这个立义分，就是要立宗，把这一个论，《起信论》的这个论的宗旨是在哪里，现在把它确立下来，这部分就称为立义分。“已说因缘分，次说立义分”，已说此论之造论因缘分，分就是部分的意思啦，段落的意思，次说，接着再说这一部论的立义分，要立下宗旨，然后以下就依这个宗旨来发挥它的意思。

接着看下面。“摩诃衍者，总说有二种：云何为二？一者、法，二者、义。”摩诃，梵文是mahā，是大的意思，衍，这个是缩讲，省讲，具言，具就是完全啊，完全讲出来的话，应该叫“衍纳”，这个yāna，yāna的意思是乘（shèng）的意思，这里不能念乘（chéng），那mahāyāna是大乘（shèng），不是大乘（chéng），我们的佛法叫大乘（shèng）法，不是大乘（chéng）法，怎么说呢？如果是动词，这个字动词念乘（chéng），乘船、乘车，如果是名词，叫作乘（shèng），车（jǖ）乘（shèng），也不要念车（chē）乘（shèng），你要念乘，你要加一个乘（shèng）的话，就要念车（jǖ）乘（shèng），不是车（chē）乘（shèng），当名词的时候就要念乘（shèng），所以车乘，那如果是反过来，就是乘（chéng）车（chē），你就不要念乘（chéng）车（jǖ）了，对不对？乘车。因为这是个古语来的，所以在文言文里面要念车（jǖ）乘（shèng），还有呢，万乘（shèng）之军，而不念万（chéng）之军。所以，千万千万你不要念大乘（chéng），不要跟有一些法师的讲大乘（shèng）法讲大乘（chéng）法，这个读书而不识字，这很可笑。我是有一点，这方面有一点老古板，你不要写别字、念别音，这个错字、别字一大堆，那个是没读书的人，读书要识字，不要读书而不识字，就变成文盲一般，所以，那个就上不了台面啊。所以，记得记得，不要念大乘（chéng）法，叫大乘（shèng）法，大乘（shèng）、小乘（shèng），不是大乘（chéng）、小乘（chéng），乘（chéng）是动词，乘车、乘马、乘船、乘坐飞机，那所以，那名词的时候用乘（shèng），车（jǖ）乘（shèng），千乘（shèng）之国，万乘（shèng）之军。好，所以梵文大乘，mahāyāna，大乘。乘的意思就是看似……车子叫乘，船也叫乘，车、船，可以载人、载货物的，就叫作乘。

我们中文啊，有没有知识、有没有学识啊，就看你讲话是粗鲁还是文雅，然后那是不是有很多错别字啊，这个乱讲乱念，那如果是英文，就完全是看文法，有知识的人，有读书的人，有教养的人，他就是文法是正确的，像黑人啊，还有一些读书很少的人啊，那文法就一塌糊涂。那譬如说早期的我们中国人，讲英文啊，那洋买办啊，有一个笑话说：你去不去？你不去我去！那就：you go no go，you no go I go，这个就是洋泾浜英文，洋买办。好，所以你讲英文的时候，就要有文法，还有嘛，大家要学了一些英文啊，有些人学了英文就喜欢耍英文、耍洋文，但是在讲的时候，都是在句子里面加一两个字，那个很没意思，你要么就讲一整句嘛，不要讲一两个字，那你如果不能够讲一整句，那你就不要讲，好吧？

好，接着看下一行。“摩诃衍者，总说有二种”，摩诃衍者，就是所谓大乘，这文言文这个字，“者”这个字啊，我讲过，就是什么“之人”、“之物”、“之词”，那这里就是“之词”啦，所谓大乘者，者就是这个词，所谓大乘这个词，所言大乘者，摩诃衍者，“总说有二种”，总说，依全体而言，共有两种。“云何为二？”什么是那两种呢？“一者、法，二者、义。”一者法，你要加个大乘啊，二者义，也要加个大乘。

“所言法者”，所言就是所谓，“所言法者，谓众生心；是心则摄一切世间法出世间法。”这一个《起信论》翻译的就很有意思，你看这里啊，这个就是很地道的文言文啊，“所言法者，谓众生心”，所以你念的时候，“者”这里啊，就拖长一点点，前面凡是有什么“者”，然后接着解释，那就拖长一点点，就“所言法者——谓众生心”，这样子，则有抑扬顿挫，跟白话文不太一样。所谓大乘法，是指什么呢？是指，就是“谓”，就是说，谓就是说，或是就是指众生心。这里所说的大乘法，是指什么呢？就是指众生心。“是心则摄一切世间法出世间法”，是，“是”在文言文是当作“这个”的意思，心就是众生心，则，便是，这个众生心啊，便是含摄一切世间法，加一个“与”字，与出世间法。

你们常常听我讲文言文，这个是传统的讲法，文言文相对的是白话文，这个我看那个大陆啊，他们在正式的文件上都是写“古汉语”，咱们台湾或是传统上不讲这个词儿，是讲“文言文”，因为“古汉语”这个也相当奇怪，为什么呢？因为你说汉语，那就是汉朝的语言嘛，对不对？但是汉朝语言，这个中华民族汉朝以前还有好多朝啊，是不是？所以不能说是汉语，你知道吗？那个不通，那要不然，尧舜，唐尧虞舜、商朝、周朝、秦朝，这些都不是汉语吗？对不对？所以那个是，这个词根本不通。那个，因为在汉朝已经，中国已经有好几千年了，那那一些语言就不是我们中文吗？对了，所以，那个应该叫文言文，是文言，那就是很诗文的语言啊，叫文言文。那近代的，就称为白话文，白话就是一般人讲的话。所以，写在文字的，就要写文言文，这样子。中国自从1949以后，很多东西都改变了，然后很多词啊，文词也改变，都自己自创的，有时候很多都是不通的。

好，看下面。“所言法者，谓众生心”，所谓的大乘法是指什么？是指众生心，众生心，你加一个“之体性”，这样会比较清楚。“是心则摄一切世间法出世间法”，也就是说，这个心，众生的心呢，里面可以含摄、包含了所有的，一切就是所有的，所有的世间法跟出世间法。“依于此心，显示摩诃衍义。”依于此心，若依于此心，则能显示出摩诃衍，就大乘，的义理。也就是说，这意思就是说，也就是，亦即，此心含有大乘的义理，或者说此心暗含大乘。我们这个心暗含大乘，不管你觉知还是不觉知，它本来就是有，这里要加一个小括弧。

“何以故？是心真如相，即示摩诃衍体故；是心生灭因缘相，能示摩诃衍自体相用故。”何以故，为什么呢？“是心真如相”，如果能够了知这个心的真如相，就能够显示出摩诃衍，就大乘的本体故。这个重要的就是这一个“真如相”，真就是真实、不妄，如就是平等、不动、不变，所以你这讲真如啊，不要就囫囵吞枣，就真如变成一个口头禅，真跟如是要可以分开讲，而且应该分开了解，真当然是真实的，但是更重要的是要知道，真就是不妄，真是不妄，如就是不动，那如也是平等，因为平等，所以不动，所以真如这个心，它的那个本体是不妄、不动，没有虚妄。所以你要学佛，第一个最重要的就是要真，不能虚妄，言不虚妄，行不虚妄，所以你要学佛，最忌讳的就是作假，就是虚伪，这个我根本讲来啊，我昨天在讲的时候有讲到，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最大的缺点，就是虚妄、虚伪、虚假，那这个传之已久，从孔子跟老子就奠定了这个基础，也就是虚伪的基础，孔子假道学，老子虚伪，以虚伪为贵，以虚伪为高，然后因此，放到政治学里面，政治、军事、兵法都是讲虚伪，都是讲权谋、诈术，以此为高，那能够搞很高的计谋的人，就被认为是很聪明、很有智慧的人，事实上是不对的。所以，譬如说我们中华民族的民族英雄诸葛亮，他就是一个权谋专家，他有很多的计谋，对不对？然后《孙武兵法》，我们也以此为傲，但是里面讲什么？都是讲计谋，计谋，换句话就是骗人的，然后又讲说“兵不厌诈”，所以诈术呢，是高的，所以能够骗人的，是了不起的，是有智慧的，都是种种的颠倒。所以，你要学佛，要去掉我们这一个民族的一个劣根性，我要讲是劣根性，这个都是古代的那一些伟大的、有智慧的人，就帮我们奠了这个基础，帮我们奠基了，所以，注定了我们这一个民族的苦难，都是由这一个虚伪、虚假的学说道理，跟尊崇这种道理而起。相对于西洋人，他们就很忌讳这个说谎，那我们不是，我们说谎跟喝开水一样，那所以学佛，你这个难关，你看，你讲真如嘛，什么叫作证佛道呢？就是证真如之道，那你就不真嘛，对不对？然后，你这个因为不真，言不真、行不真，言不真你就犯妄语嘛，对不对？你妄语的人怎么样呢？人家不信任嘛，对不对？没有人能够信任你啊，因为你讲的都是谎话，那虚假，然后动作虚假。

然后，我讲一个笑话，这个不是笑话，不是笑话的笑话，我初中一年下学期，那个已经学了一年的英文啊，然后我要，我是在师大附中上初中，那个时候在信义路上有一个国际学舍，我要到附中去上课的时候要经过那一个国际学舍，它在信义路跟新生南路的交叉的地方，国际学舍就是很多那个西洋的人，或是外国人，他们要到台湾来学台湾的东西，来留学啊，然后他们可以去自己租房子，也可以去住这国际学舍，它就是很大片的一片宿舍，它那个品质就比一般老百姓住的要好，它是个楼。那有一天，因为我是走路上下学啊，那要到学校或是回家都要经过那里，然后我就从那个国际学舍那里就绕到新生南路，从金华女中那个金华街过去到和平西路，那有一天我就走到那国际学舍门前的地方，然后就有一个美国孩子啊，差不多是六七岁、七八岁这样子，那因为我学了一点英文嘛，就想跟他交谈一下，但事实上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很好笑，你学了一年英文，能讲什么？实在没有什么可讲的，但是我就是想要试一试，然后就在跟他那边聊天啊，那偶尔也比手画脚，然后，这个孩子啊，他身上带了两条香蕉，然后他就拿起来，就剥了一条要吃啦，然后他另外一条他就拿给我，说：“这给你吃，你要不要吃？”你知道吗？这个就很好笑，因为我们中国人就是不好意思，你知道吗？所以我就假仙啊，假装说：“啊，不要啦，不要啦。”其实是不要不要啦，其实是说“要啦，要啦”，你知道吗？那我讲说“啊，不要啦，不要啦。”然后他一听我不要不要，他就收起来了，我说，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懂事？我那个讲的是讲假的啊，你却真正地把它收起来了。我就很失望，你知道吧，而且觉得这个人不礼貌。所以这个就是，你看看，这个文化的差异在这里，这个洋人，他给你，你要你就拿，你不要，不要，你不要假装不要，这个要就是要，不要就是不要，不要假装不要，不要想吃又假装不好意思，那个不好意思完全是假的，所以譬如说在付账的时候，然后就说：“我来付，我来付！”“哎呀，不要，不要！”然后拉来拉去，拉来拉去，这样子的，洋人绝对不来这套，如果你跟你的同伴说：“我来出。”他说：“好。”要不然就说：“不用。”那就不用，不会说推来推去，然后一只手伸在口袋里边老半天抽不出来，就这样假装，所以就已经变成一种根深蒂固的一种习性了，然后，所以啊，这个就是一个，我一直都记得，那真的是印象很深刻，我就一直记得这个事情，就是因为这跟我们中国的民族性有很深、根深蒂固的一种习惯啊，所以，那所有的整个文化都是这样子，那个你要，不愿意说要，那不要，也不愿意说不要，所以就搞不清楚你到底要什么。但洋人，要就是要，不要就是不要，我给你，那我给你就是诚意地给你，那你要你就拿去，那我说：“不要不要。”那他就收起来了，你看看，所以就亏了嘛，对不对？

所以我跟你讲，我举这个例子就是说，我们中国人这个病啊，很重，这个毛病啊，其实这个不是毛病，这个病已经不是像一个毛那么小啦，这个是大病，不是毛病，所以这个虚伪、虚假到这样子的程度，所以一定要，你要学佛，真的就要洗心革面，从根拔起，学直来直往，直心，一定要学这个直心。但是注意啊，这个直心啊，我们常常会听到说，譬如说老婆讲他老公，因为他老公讲了一句什么话，然后令人家不高兴啊，然后她就说：“哎呀，他就是心直啊。”事实上不是心直，那个，好，心直可以，但是口不要快，心直口快，就依嘴巴好像机关枪一样乱扫乱射，就被你扫到了，那就一定是死亡。所以，直心不等于讲话冲，不顾他人的感受，得罪他人也不知道，伤人的感情也不知道，那个叫直心，那个不是，那是粗鲁，那是粗鲁，不是直心，那个是粗鲁，没有同情心，OK，没有，甚至于有时候讲话很伤人家心，那就是没有慈悲心，所以那个不叫作直心。好，那是心粗，粗鲁。所以你以为学佛是什么？学佛就是心跟嘴巴，身、口，还有行为，身、语、意，一定要落实在这三个上面，这叫学佛，从你的身、语、意这三方面去改进、去净化，才叫学佛。学佛不是说你光是诵经拜佛，噢，这样就可以成佛啦？没有，不是，你要懂得佛的法的经义是什么，然后照着去作，照着因而去改善你的身、语、意这三方面。好，所以，知道了自己的缺点，要努力地去改进，要觉知地去改进，不要顽固，不要固执，不要认为我们中华民族多么伟大，OK。

好。“即示摩诃衍体故；是心生灭因缘相，能示摩诃衍自体相用故。”是心，这个心的生灭，什么生灭呢？生灭有两种，一个是种子的生灭，一个是现行的生灭，种种因缘的相，即能显示摩诃衍，即能显示大乘自体的相，就相状啊，用，就是运用……相就是相状，用就是运用，就把这立义分，就是这一部《起信论》的主要讲的，就是讲什么？这部《起信论》是讲什么？最简单、最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要讲这个“心”，那因为我们说学佛要修心嘛，而且呢，一切，这个一切世间都是因为我们的心而起作用，我们造善、造恶都是因为这一个心，心什么意思？譬如说我们作好事，就是我们有善心，对不对？有善心才会去作善事，对不对？有恶心就会去作恶事，那所以这个心最重要。那这个心表示什么？心又有两种，一个就是真如，心的真如相，另外一个，心的生灭因缘相。那心真如相呢，就是这个……真如就是真实平等不动，真实平等不动的相，所以我们这一颗心，它那个最原本的那个性，心的本性呢，是真实平等的。那最原本的本性是这样子，那你说，那我们为什么会作好多那个虚假的事情呢？那个虚假的事情，不是我们这个心本来的本性是虚假的，那些虚假，都是学来的，都是受环境污染而来的，你知道吧？所以，我们本性是好的，但是被环境污染了，这样懂吗？就举一个例子嘛，这个本来，譬如说麦子啊、稻子啊，稻麦五谷杂粮，本来都是好的，对不对？但是人类呢，近一百多年来，就用那些化学的东西，然后要让它长得更好，结果就变成把它污染了，对不对？所以我们吃了，常常会有很多病，所以，稻、麦、大豆等的本性是好的，但是人因为虚妄而自以为聪明，然后要把它改进，就会越改越坏，然后就把它那个稻子、麦子、五谷杂粮的性就染污了，然后它就变坏了，但是事实上，这些稻麦五谷杂粮本性是好的，对不对？它本来是好的。那同样的，我们人的本性本来也是好的，但是就是因为碰到不好的环境、不好的家庭教育、不好的邻居、朋友、同学、社会，而把我们染污了，所以我们就，别人作肮脏事，我们也跟着作肮脏事，这样子。那，然后，大家竞相地以肮脏事为高，对不对？那就变颠倒了，但我们其实，我们本来不是这样子的，所以，所以那个，我们本来不是这样子，我们本来一直都是好的，那个叫作真如相，本性是好的，但是这有生灭因缘，就是他把它变坏了，生灭因缘就是把它变坏了这种程序，那我们现在知道了，就要怎么样？就要把这个生灭因缘这些肮脏龌龊的事，全都把它去掉，尽量地去掉，改变，然后本来变坏，我们现在要把它变回去，变好，变好回到原本的本性，清净平等，这样子。所以，这个就是学佛，那把它，本来是变坏了，现在要把它怎么样？要修复，所以，这就是学佛。

所以呢，学佛……千般万般的道理跟事情、动作啊，就是只是讲这个字：“转”。转就是变，所以这个转识为智，对不对？转识为智，转染成净，转凡成圣，所以，整个学佛不管是道理或是事情，理或是事，就是在这一个转字，你能够理解，而且去作这个“转”这个字的时候，那你就在学佛。你如果会背很多的经文，然后会懂了很多的道理，但是你都不懂这个“转”字，也不去作这个“转”字呢，那你那个学佛都白学了，知道吧？那什么叫转呢？转就是变，改变，转识为智，把识转成智；转染成净，把这个染污的变成清净；转凡成圣，把凡夫转成圣人；转愚为智，等等，转就是变，就是转变，就是改变。所以，你不要学佛学了三五十年，然后都是一成不变，然后就还是依然固我。不要学了几十年佛，结果还是依然固我，还是一成不变，那样就白学了。所以一定要改变，那变是什么？要变好，不是变坏耶。

我又讲个小笑话，我三哥啊，他喜欢喝酒，这个，他酗酒，然后常常人家都劝他说：“阿汤啊，你要改啊。”然后，他的人若没有喝酒的时候，也是很幽默，他说：“改呀，改呀，十块改二十块。”你看，他是很聪明的人，对不对？他可以这样子自我解嘲，他说：我有啊，有在改啊，十块改二十块啊。所以，你不要学了十年二十年的佛，还是一副死样子，那就白学了。那有的越学越糟，不是说一成不变啊，反而更糟，为什么？本来你不学佛，那不知道那么多道理，你还蛮谦虚的，还觉得自己没有智慧等等，可是，你学了佛，懂了一些佛法，然后就变成很高傲了，傲慢，那反而更糟，所以不学还好，这越学越糟。好，那很高傲、傲慢，然后很臭屁，然后一开口就是要教训人，一开口就要跟人家，就要为人家讲经说法，这样子，与人说教，这种人就最令人受不了，对不对？所以，学了佛，你自己先消化、吸收，然后长养自己，不要急着发表你的高见，那你学佛最好最好，一直都是这样最好。这个把它当作你的座右铭，事实上我学佛一直都是这样子：人家有问，你才答，人家不问，你也别说。就老是，这人之患好为人之师，知道吧？所以不要好为人师，对不对？这好为人师什么意思啊？就是要教训人，就是要教人，就是要表示你比别人高，站在他头上，这就是好为人师，你知道吧？所以，人家问了你才答，人家不问，你就不要自己去发表。不要学骑脚踏车的摩门教徒，这以前台北很多啊，其实台湾全省以前都很多，就都有两个长得高高的男生，然后骑着很高的脚踏车，然后到处去发他们的摩门教的那个书啊、传单啊。什么叫摩门教啊？摩门教英文叫Mormon，他们是基督教的一派，但是基督教徒，正统的基督教徒不承认他们是基督教，为什么？因为他们所施行的是跟回教一样，一夫多妻制，但是耶教的圣经里面，明明白白地规定说，一夫配一妻，所以一夫一妻制，自古而然。这一点啊，一夫一妻制啊，是我认为耶稣教或基督教给人类最大的贡献，大概是唯一的贡献吧，其他几乎都是，几乎是一无可取。但是，那个一夫一妻制是，真的是好，全世界大概只有基督徒是这样子。不过很好笑的是，因为他们一夫一妻制，而且在旧教啊，就是天主教啊，他们不但一夫一妻，而且结了婚以后不准离婚，可是上有政策，下就有对策，尤其是法国人，不能离婚没关系，那就有情人，他们很多情人，不管是那皇帝啊，或是贵族啊，乃至于一般的老百姓也都是这样子。那这个情人不一定是老公才有情人，老婆也是有情人，很多的啊，而且还心颠倒啊，女的已经结婚的啊，结婚生子的，有很多人追求的，当作是很有面子的事情，你知道吗？太好笑了，他们真的是这样子。所以，所以本来一夫一妻是好的，结果搞得是反而更糟了。不过话说回来，这个，由于那个一夫一妻的关系，所以他们连皇帝也只能只有一个皇后，而没有妾。

但是我们中国呢，自古就有后宫佳丽三千人，太恐怖了，一个男人有三千个太太，那我们用数学算一算，你每天都是春宵，夜夜春宵，那每一天换一个，你那个三千人要十年才换得完啊。所以你看，这是在搞什么？而且呢，大部分的皇帝，三年，顶多五年就要把比较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嫔妃啊，或是宫女啊，就放她出去，有的是规定可以再结婚，有的就规定不可以再结婚，而且那个大部分的宫女啊，嫔妃啊，有的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皇上的一面，你知道吗？就连看皇上的一面都没有，这个机会都没有，然后就这样子老死于宫中。你看那个守活寡多么可怜啊，而且连春宵一度都没有啊，所以，很残忍啊，是不是？然后为了，皇帝有三千个老婆，为了她们能够不会给皇帝戴绿帽，所以呢，中国又实施了一个制度，自古就有啦，太监。因为那个紫禁城里面这么大，然后有这么多人，一定要有人干粗活嘛，那粗活谁来干？女的也不能干啊，所以就把男人阉了，然后进去，就变成阉宦啊，所以，就两重的残忍。然后，我刚刚讲说，这个皇帝呢，三年、五年，顶多是五年啦，就又要再选妃，就是从全国各地去招选，由那个县官去找那个美女，全县最美的女人，当然是未婚的啦，然后送到京城去，让皇帝选，合格的才留着，不合格的就打回去，然后三年、五年轮替一下，汰旧换新，好像换轮胎一样。你看，所以中国这，所以为什么，为什么中国人历代都要争着当皇帝？就是这样子，不要说别的，所以财色权位，整个国家都属于他的，所以，唉，只能叹一口气啦。所以这样子，三千多年，甚至于五千年，就这样搞，就这样子，全世界就只有这个民族是这样子的，所以中国民族很伟大，真的很伟大，了不起，这样子的制度可以维持那么久。尤其还有一个，我很钦佩，这个中国，这个地这么大，可是那个地形很复杂，高山大川，然后地形很复杂，那地很广，可是你如果犯了罪，天地之大，没有你容身之处，你再躲到哪里去，躲不了，这个政府一定把你抓出来，这是很奇怪的啊，怎么有这样的本事呢？很奇怪。假如说那时候有手机，那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，对不对？那种时候，你不是走路就是骑马，可是你到深山里面，你马也不能骑啦，那怎么到这个很深的高山里面，然后可以把一个隐居躲藏的人找出来？欸，这就是太厉害了，所以，所以真的是悠久的文化产生的智慧，唉。